男女主角分别是吕绫骆惊舟的其他类型小说《豪门神明小娇妻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条蠢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了班的鱼弯弯便直奔童重锦家,这段时间她跟童重锦之间的革命友谊已经很深厚了,童重锦也是一个人住,当得知鱼弯弯要来自己家时愣了一晌,讷讷点头。沙发上两人正在看电视里的侦探动漫,在兴趣爱好这一点上,童重锦也表示出与鱼弯弯惊人的相似性。鱼弯弯一直有点坐立不安的看向墙面上的挂钟,童重锦注意到这一点有点奇怪:“弯弯,过会你要去什么地方吗?”“没有没有,哪儿有啊。”鱼弯弯潇洒摆手,心里却战战兢兢:现在已经是八点,还有一个小时他就下班了,自己今天应该能捱过去吧?手机震动一响,童重锦随手抄起邮箱,忽然表情狠狠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正悠然自得吃橘子的鱼弯弯:“你来这里骆总知道吗?”鱼弯弯两腮一鼓:“我来这里,为什么要被他知道?”童重锦抚额:没想到自己一...
《豪门神明小娇妻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下了班的鱼弯弯便直奔童重锦家,这段时间她跟童重锦之间的革命友谊已经很深厚了,童重锦也是一个人住,当得知鱼弯弯要来自己家时愣了一晌,讷讷点头。
沙发上两人正在看电视里的侦探动漫,在兴趣爱好这一点上,童重锦也表示出与鱼弯弯惊人的相似性。
鱼弯弯一直有点坐立不安的看向墙面上的挂钟,童重锦注意到这一点有点奇怪:“弯弯,过会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没有没有,哪儿有啊。”
鱼弯弯潇洒摆手,心里却战战兢兢:现在已经是八点,还有一个小时他就下班了,自己今天应该能捱过去吧?
手机震动一响,童重锦随手抄起邮箱,忽然表情狠狠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正悠然自得吃橘子的鱼弯弯:“你来这里骆总知道吗?”
鱼弯弯两腮一鼓:“我来这里,为什么要被他知道?”
童重锦抚额:没想到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责编,这辈子居然会与骆惊舟有关联,而关联的点,却是——
所以半个小时后——
童重锦站在门口不断道歉,骆惊舟双腿交叠,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微微颔首:不用说,这件事肯定鱼弯弯是主谋。
须臾,门外的童重锦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双手交叉合拢:弯弯,祝你好运,希望明天还能看见你。不对哦,明天周末,那就祝下个星期还能看见你。
却隔音效果极好的大门后还是传出了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咆哮“鱼弯弯”!!
童重锦离开的脚步默默一顿:也许自己应该换个愿望。
门内——
“你你你你你你——你喊什么喊?”
鱼弯弯在骆惊舟从沙发上起身有所动作时,就立马条件反射的开门就跑,却发现门被锁死了,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而她的钥匙刚刚已经被童重锦带走了,也就是说,现在只有骆惊舟有钥匙。
造孽啊。
鱼弯弯连忙狂奔到桌子的另一边,两人之间横了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总算让她感觉安全了一点。
“你还知道回来?!”
鱼弯弯很有骨气道:“老子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管那么宽,你家住大海里面吗?”
骆惊舟的牙龈都要碎成一瓣一瓣的了,却还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我不是说我晚上会过来吗?”
“你要过来你就过来,本靓仔又没拦着你。”见骆惊舟就要从桌子右边走过来,连忙快跑到左边遥相呼应,“你不是有钥匙吗?你不是很牛么?”
骆惊舟跑到右边时扑了个空,眉头狂跳不已:“鱼弯弯,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总编,平常让你多看看书你不看,这下露怯了吧?杀人是要偿命的,我鱼弯弯虽然不是什么历史的推动者,但我也是觉悟很高的人民群众!!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早晚会暴露你资本主义的本性的!”
骆惊舟双眼间距越眯越窄,目测了一下鱼弯弯下一步的逃跑方向:
脚尖与正身都偏向右侧,根据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理,加上桌子的勾股定理与她此前的逃跑轨迹,跑步速度在1.75m/s,桌子的长度是三米,由于转弯的摩擦力使然,动能等于三十焦耳,即摩擦力每秒做功三十焦耳,可更大的惯性与拉力又会抵消掉多余浪费的时间,所以,她会在自己行动的一瞬以5.32秒的时间到达指定抛物线地点。
骆惊舟露出牙齿灿然一笑,落在鱼弯弯眼里像极了即将嗜血的鲨鱼,头皮一麻,就要逃跑,却忽然骆惊舟像知道她的逃跑路线一样陡然包抄,吓得鱼弯弯转身就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不出两秒,自己必定会像《三国》里面的于禁一样被生擒,鱼弯弯急中生智,在骆惊舟一把薅住她的时候腰身一弯,“呲溜”一声,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
“骆惊舟,你阴谋诡计、韦编三绝,你不算英雄好汉!”
骆惊舟目瞪口呆的看着鱼弯弯的骚操作,差点笑岔气,扶住身形:“这是知识的力量,什么阴谋诡计,”退后两步微微弯腰:“出来。”
“我不!”鱼弯弯忽然扭了扭腰:她就不相信骆惊舟也会钻桌子下面,哈哈,自己真的是太天才了,这可能是整个房间最安全的地方了,并小人得志般的嘚瑟道:“有种你过来。”
骆惊舟原地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却的确是没什么动作了,鱼弯弯心里狂喜不已:果然奏效了,哈哈,以后这招可以多多益善。
“我给你三——”
骆惊舟的话还没说完,鱼弯弯便打断道:“我现在也给你三秒钟过来,你要是不过来,那就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了。”
骆惊舟:“………”
两方僵持,不斩乐师。
鱼弯弯哼了一首“蚂蚁牙黑”,骆惊舟见她大大方方的在地上躺下眉头一皱。
“出来。”
鱼弯弯晃了晃脚,有点凉的抖了抖身子:“不要,有本事你进来。”
却见这幕的刺激显然比刚才那几句话的刺激大多了,骆惊舟一举靠近,将长桌猛然拖开,在鱼弯弯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间拎起她的后衣领、扔在了床上。
床垫软的鱼弯弯弹了弹,弹上来的瞬间转身就跑,骆惊舟倒扣住她的双手于背后,像犯人一样只禁锢却不用力,鱼弯弯的头闷在被子里哼出猪叫,双腿扑腾,骆惊舟膝盖一弯,跨坐在了她的腿上,压得鱼弯弯瞬间老实。
“我说过,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危险低沉的嗓音传来,鱼弯弯身躯抖了抖。
骆惊舟视线从她的头部一直移到臀部,微微一凝:他早就觉得,鱼弯弯虽然前不凸,却后很翘,今天白天贴身感受更是如此,如果不是出了点意外的话——
想到那个意外,骆惊舟这才恍然鱼弯弯在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都占据了自己太多的思绪,都说女人与爱情只占男性生命的三十%便已足够了,可是现在骆惊舟觉得这个数字起码得翻两倍才对。
空气一静,鱼弯弯心中暗道骆惊舟怎么没声了?是不是在思考她的死法?正在犹豫之时,一只巴掌忽然落在了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手感的柔软让他几乎舍不得放下,鱼弯弯却小嘴一扁:“你打我?”
“让你长点教训。”骆惊舟刚刚下手绝对不重,见鱼弯弯装模作样却还是忍不住心疼的放开她。
鱼弯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倒骆惊舟怀里,双臂圈在骆惊舟的腰上:“嘤嘤嘤嘤嘤,你打我——”
“疼了么?——”难道真的拍重了?
“疼极了。”鱼弯弯糯糯的应了一声:“好疼呐。”
骆惊舟紧张不已:“趴下来我看看。”
鱼弯弯蹭了蹭他的胸口:“那你又要打我了。”
“不会了。”骆惊舟心里纠结不已:刚刚气不能忍,想到留给自己半年的期限实在太短,而她又这么不配合,实在没忍住,下次绝不会了。
鱼弯弯嗅了嗅鼻子,眼中哪儿有一滴泪水,手部动作悄悄探向口袋:白天的错误自己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却骆惊舟被她扭来扭曲的动作撩拨的心猿意马:不是说很疼么?怎么还乱动?
却忽然动作狠狠一滞,不可思议的与她目光相接,鱼弯弯眨了眨眼:“白天我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老带着一个小型的灭火器走来走去?”
骆惊舟:“………”
她在找备用钥匙。
骆惊舟忽然气的心疼肝也疼:“你想找钥匙,嗯?”
鱼弯弯颤颤后退,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骆惊舟慢慢逼近,上趴在她身上,食指勾起她的下巴。
床边台灯的辉映下,她双目柔如春水,杏腮琼颜,一口银牙似碎玉,冰肌玉骨之余,像屋外盛放的水仙花,清雅脱俗,月眉星眼,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骆惊舟忍不住心头一动。
方才远远便见到这一片天地翠色晃眼,近看更是绿荫满地。挺拔蓬勃的法国梧桐栽种的间隔俨然、傲然而立,时值夏季,阳光从树梢上漏下来,团扇大的梧桐叶子挂满枝头,微微晃动的不偏不倚,叶脉分明的浓绿像是从油锅里捞出来一般,张扬着季节的气息。
从这条梧桐大道开始,之前市中心嘈杂的声音便开始往两边倒退了。
远处的山麓绿意逼人,呈半包围结构,静静的环绕着一座规模极大的别馆,别馆白墙青瓦,却在日头下像是镀了一层金色,因此称为“黄昏别馆”。
这个女人唤为吕绫,是骆惊舟的秘书。
吕绫驰骋至梧桐大道后嘴角一勾,加大minicooper马力,穿越过无数的植物群落,声势浩大的停在了黄昏别馆的前面。
鱼弯弯歪了歪脑袋,但见只是别馆前的每一处植物群落,至少都有五种不同的树木、花卉交织,形成高低差,修剪的整整齐齐,再看那别馆高雅宁静,浑然透露出主人的不俗志趣。
飘下车四处游荡之时,鱼弯弯忍不住吸了一口空气:这儿风水真好,空气中的灵气也充裕,搁个聚灵阵,修炼个百十年说不定还能筑基。
吕绫轻车熟路的下车,minicooper的钥匙圈在食指上绕了几个大转,提了提短的不能再短的迷你裙,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勇气直入大门:她故意从骆惊舟的文件里将这份每月绩效考核表抽出来,就是为了有这个机会再次进入这里,现在心愿达成,胜利在望。
“骆总?”
“骆总——?”
吕绫在下面喊了半天,没见到想看见的人的身影,有些兴致索然,却良久之后才从二层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略带磁性却又低沉的嗓音,像是乍然结束又不忍结束的钢琴最后一曲,撩拨的人心里痒痒,吕绫闻声知人,眼珠微转,将考核表叠成巴掌大小塞进内衣里,扭着水蛇腰拾级而上。
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无数晶莹剔透的穗子,绽放着晕黄的光芒,白黑相间的极简主义在这里表露的淋漓尽致,螺旋形的扶手楼梯蜿蜒到顶楼,鱼弯弯闻着味飘到了颇具规模的厨房,见到并排放着的双开门冰箱不由心花怒放:冲啊,冲啊!是饭,是饭啊!稽不可失、食不再来!
正欲冲上前去,却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过冰箱,只余一片空空荡荡,她往前冲了半天,冲了个寂寞。
Whatthefuck?
鱼弯弯深思了一会:对了,她现在没有身体。
楼顶上不知发生了个啥,在那女人上去后一直是静悄悄的:不论你发生还是不发生,都该有点动静吧?
身体直接穿过天花板,鱼弯弯露出半个脑袋准备看戏:二楼书房中,背对着鱼弯弯的男人正在办公,吕绫站在男人身侧,一脸春心荡漾,似乎想要措辞,但是措了半天什么也没措出来。
鱼弯弯撇撇嘴:这点力气估计去澡堂子搓泥都费劲,就这?就这?她真该跟东方鬼帝好好学学,东方鬼帝那一百八十房小老婆,那可不是空穴来风,“地府情圣”之名,也绝非浪得虚传。
“绩效表呢?”
吕绫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骆总——”
这一声娇滴滴的羞涩之语,差点没让鱼弯弯刚刚在鬼门关吃饱的上路饭吐出来:能不能别伤害我的心?我晚上还准备再吃一顿的。
却这一声的杀伤力好像对男人来说没有那么大,只是手肘微顿,动作却没有停。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带点低哑的醇厚,听在或人或鬼的耳中,都仿佛是夏日的晚风,带着凋谢了的沙枣花和月季的幽香穿过人的五脏,有人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而眼前这厮的声音只要清清浅浅的响起,便抵得上十年的尘梦。
吕绫眼中闪过一丝不屈的神色,一个托马斯720°转体,“呲溜”一声坐在了男人办公的桌子旁,双腿交叠弯曲,抚摸着自己的婀娜多姿的腰际,“骆总,人家忘记将绩效表带来了,骆总不会生人家的气吧?”
男人动作终于停了:“忘了?”似乎有点不理解,“那你带来了什么?”
带了个寂寞。
鱼弯弯心中暗道,半个脑袋又飘近了一点。看戏肯定要抢前排的。
“讨厌——”吕绫娇羞十分,掩唇一笑:“人家——人家带来了比绩效表更好的东西嘛。”
男人沉默了。
鱼弯弯沉默了。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有些尴尬,吕绫又主动的将身子往前倾倒,似乎想更贴近他几分,对方眉目不变,在吕绫即将肌肤相亲时骤然抽身,只听“哐当”一声,吕绫下颌狠狠一磕,跌了个狗吃泥,顺带着扫下去一个平板,不知道有没有光荣的为爱捐躯。
这是鱼弯弯第一次见到骆惊舟,也似乎这天下的风情千万般,唯有他出现的地方,才值得被人觊觎一看。
骆惊舟有着为一切女人所羡慕的肌肤、美瓷一般的撩动人心,却又因为棱角分明的线条使然,并不使人觉得女气。
在他的山眉海目间,自有一种星斗河汉的等闲识得东风面,温柔又凛冽,笼罩了所有的山河岁月天地远,能寻到这世间一切难或不难言喻的风雪与花月。在广袤的天上人间,他像一碗即将倾倒的月色,又如一罐将泼的颜墨!色若皎然、蒹葭倚玉般的牵扯异性潜藏在心底,之于他的所有眷恋。
俊逸的长眉是两弯上弦月,斜飞而擦近鬓角,缱绻的覆在一双如月夜般皎洁又神秘的眸子上,渗透着一种明玉如水、顾盼烨然的超然神采,荡漾着一种在人山人海中的萧疏襟怀。微卷的双睫根根分明,常年不会因为情绪的变化而骤然大怒大喜。双唇即便紧抿也显示出微扬的弧度,闪着一种危险又迷人的光彩。
此时他在家里只穿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装,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优雅又随意的感性。
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人担得上“雅人深致”、“林下风气”这八个字。
乍然看见骆惊舟,鱼弯弯愣了愣:这个非鬼,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见吕绫跌倒,骆惊舟连忙上前搀扶,吕绫扭曲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惊喜,却见骆惊舟捧起平板,有些不悦:“刚刚我做好的资料还没有保存。”
吕绫沉默了。
只是这次的沉默只维持了几秒,接下来更大的作妖风暴酝酿。
一张小脸上露出梨花带雨的神色,却又做出泫然欲泣:“骆总——”
“我不是说了让谢析送来么?”
“可是,可是人家——”
“没带就没带吧,假期结束后我回公司加班。”
吕绫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站起来,黑丝袜也勾出几个洞,伸进内衣中欲将考核表掏出,却见骆惊舟眉心微蹙,顿时脸上又露出妖媚的笑容,步步逼近。
“骆总——人家记性不太好,刚刚的考核表,人家塞到衣服里了呢,现在人家的手好疼,骆总能不能帮帮忙呢?”
“不能。”
骆惊舟面无表情的用平板抵着吕绫的后背送出门去,吕绫执着的连忙回头,却还是低估了骆惊舟易水送别、壮士扼腕的决心。
“骆总,骆总——你听我解释,这一切我可以解释的。”
“好的,月末员工大会上,你要是愿意解释你就解释,不想解释也别勉强。”
“吖吱。”
别馆的大门再次万年不变的阖上,吕绫不死心的呐喊几句:“那骆总,人家膝盖上的淤青怎么办?”
“算你工伤,财务报销。”
门外——
“可恶,我的裙子可是巴宝莉的最新款,他眼睛是瞎了看不出来吗?!”
“还有我的小羊皮,这可是跟明星走红毯一样的款式,我的包、我的外套!讨厌讨厌讨厌!”
……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唤起意中人的回心转意,吕绫一瘸一拐、垂头丧气的离开,二楼上鱼弯弯扒在窗口看的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刚好被返回的骆惊舟听到。
“谁?”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一个月里,骆惊舟仿佛真的遵守了那一声“嗯”的约定,开始不再跟她有任何交集,鱼弯弯心中还在想着怎么躲开与他的会面,却发现根本就不必要躲开,首先是工作的地点便隔了好几层,连员工电梯与高层专用电梯都是东西截然相反的方向,骆惊舟从来不去食堂吃饭,下班比她迟,上班比她早,要么在出差,要么就是在开会,各种饭局、酒局、球局……分身乏术,而鱼弯弯只需要对着电脑完成自己要做的工作就可以了。
人的缘分很难遇到,但是离散却是很容易的,就像鱼弯弯之前去天上见月老在姻缘树下理红线,理了十天半月只能理一根红线,但是扯断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行了。
鱼弯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丢去了最珍贵的心意,她笑着看着镜子有点莫名其妙:她难道不开心吗?开玩笑,她开心极了。
午休时童重锦神秘的走到鱼弯弯身边,拿着一盒肉松小贝,鱼弯弯三五下解决,童重锦吞吞吐吐了半天,鱼弯弯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吧,你要我帮你啥忙?”
童重锦纠结了半天,见四周无人,脸色涨红小声的:“你,你能不能——不要喜欢谢析。”
哈??
鱼弯弯舔了一下嘴角的肉松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到这话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
童重锦隐蔽的指了指窗子那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来看你,”带着点恳求:“我——给你很多肉松小贝,换,换他——”
鱼弯弯忍不住“噗嗤”一笑,忍不住摇手:“重锦,你相信我,我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喜欢他。”
童重锦眼中绽放出神采:“真的?”
“真的。”
鱼弯弯拍了拍胸口:“我喜欢的类型,不是他那样的。”
童重锦兴高采烈的顺了顺气,随口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暖男型的?潇洒型的?还是痞痞坏坏的?或者是邪魅霸道的校草?”见鱼弯弯都没什么兴趣,眼珠一转:“还是像总编那样儒雅俊逸的总裁型的?”
鱼弯弯忽然义正言辞:“谁谁谁谁谁谁——谁喜欢他谁是小狗。”
童重锦摸了摸下巴:“好,谁喜欢他谁是小狗。”
见童重锦意味深长的表情,鱼弯弯心虚的低下头鼓起双腮。
谢析将录音笔从门缝中拿出来,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怎么今天他们俩的对话要以自己开头?看向童重锦时有点奇怪,难道她也想通过自己接近总编?
鱼弯弯好不容易捱过一个月的实习期转正了,拿到绩效奖时却傻了眼:正常员工的绩效奖等于考勤加上加班时间,外加奖金,鱼弯弯尽管实习期没有奖金,但是起码一个月的考勤还是不缺的吧?却她的绩效奖不仅被全部扣光,连基本工资都倒扣了大半,发到手里的,只有区区的五百块?!!
骆——惊——舟!!!
晚上八点,留在大楼里的员工已经不多了,鱼弯弯加班结束时,就想直奔骆惊舟办公室,一脚踢开他的大门,却没想到被符漱在电梯口拦了下来。
“嗨——弯弯美眉——”
鱼弯弯现在没空搭理他,径直无视他按下电梯按钮,却符漱忽然大胆的抓住她的小手,触之只觉得触感舒服到不可思议,忍不住露出飘飘欲仙的神情:“弯弯妹妹,连你的手,都这么令我心动,更何况我还没看到你的心呢?”
心?
呵呵——
鱼弯弯冷笑一声,正欲抽回手,却符漱死死拉住,甚至还有要十指相扣的意思。
“放开!”
“NONONO,弯弯妹妹,你这样可不乖哦,不能这么调皮的。”又将她的手攥紧,一步步靠近:“我知道弯弯妹妹你准备去哪儿。”
嗯?鱼弯弯费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的动作一顿:他怎么知道的?
“弯弯妹妹你太天真了,总编要管理整个问鼎集团,哪儿会关心你一个小小实习生的工资?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这句话话里有话,鱼弯弯忽然有点明白了:“我的工资报表是你做了手脚?”
“谁让我符漱在财务那里有熟人呢,弯弯,你想要回你的工资很简单,”符漱捋了捋他的油头,拿出他显摆了无数次、当众晃悠过的喜提小红的钥匙圈,“陪我吃一顿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
鱼弯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之前骆惊舟特地将自己薅到“moondark”的那次,如果忽略掉他将自己半路扔下的那一段,应该,也算吧?
见鱼弯弯不再挣扎,符漱眼前一亮,还以为自己有戏,当即再接再厉道:“弯弯妹妹你放心,我的副驾驶永远只为你保留,只要你跟我吃了这顿烛光晚餐,以后你每个月的工资都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鱼弯弯平静抬头:“那本来就是我每个月应该得到的工资。”
符漱无所谓的吹了吹口哨:“可是,现在你的工资,我说了算啊。”
鱼弯弯脸上的愤怒还没传达到眼底,一声电梯抵达的“叮”一声,在耳边响起,符漱看着愤愤不平的鱼弯弯,即便生气都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脸,却伸出去的右手还没抵达,骤然被一只大手死死钳锢。
没有人见了那双手会不惊叹,甚至会出现将它们从骆惊舟身上摘下来,据为己有的念头。因为他修长的手指精致无比,白皙的手连女人都会嫉妒。但凡只要在他身边,第一秒,一定会为骆惊舟的容色震撼,其后便是骆惊舟的身形、姿态、气息,这双手,与他的面孔一样外展人前,好看的过分。
“哦?问鼎集团员工的工资你说了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项新的规定?”
骆惊舟如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鱼弯弯的眼前,一把捏住他手腕上的经脉交接处,符漱龇牙咧嘴的扯着嗓子“疼疼疼疼——”
鱼弯弯几乎下意识的小跑到骆惊舟身后,符漱脸色扭曲的看着这一切,“喜提小红”的车钥匙落地,求饶道:“总编,总编,我刚刚开玩笑的,您别在意——”
骆惊舟乜斜着他的双眼、看向鱼弯弯时却还带了几分色心不改,冷笑一声,骤然松开他的手,惯性使然,符漱忍不住往后一个踉跄,捂着胳膊甩了甩:怎么好像脱臼了?
骆惊舟转身时见鱼弯弯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有些紧张的横抱起她跨进电梯。
电梯升起的刹那,符漱眼中放射出一抹狠厉的光芒。
将鱼弯弯放在沙发上,却见鱼弯弯眼中的泪意还未止歇,骆惊舟连忙仔细查看她的手腕,果然见她手腕处留下了几道红色的印子,明天必然要变成淤青:这是符漱刚才在强行拉着她,而她挣扎时留下的。
骆惊舟眼中闪过一道罕见的戾气,牵起她的手腕微微揉着,鱼弯弯却猝不及防的扑在他的怀里哭个不停。
骆惊舟吓了一跳:“是不是疼得厉害?”
“不是——”哭腔。
骆惊舟眉头紧皱不展,想到刚刚在办公室、听到谢析拿来录音笔中的内容,最后一句“谁喜欢他谁是小狗”时,嘴角狠狠一抽,当时还想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怕是最近日子过得太逍遥了,因此正欲下楼把她逮上来,却没想到正好见到那一幕,现在听着鱼弯弯委屈的哭声,他却暗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再早点下去。
“弯弯——”骆惊舟扳正她的肩膀,拭干她眼角的泪水,“告诉我。”
鱼弯弯还没哭够,想继续抱着他,却骆惊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持。
鱼弯弯小嘴一扁,忽然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骆惊舟吃痛不已,却没有抽回,而那咬合的力道却越来越轻,鱼弯弯抓着他的手:“你为什么不躲。”
“看见你,我就不躲了。”
鱼弯弯将所有灯都关上,骆惊舟正在门口等她,却忽然见她神情激动的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眉头一挑,神色缓和不少,刚准备伸出手,却见她一股脑冲出门外,边跑边喊:“喂,你等等,我你还没捎呢,喂!!!”
鱼弯弯在门口激动挥了半天手,二路车还是毫不留情的开走了,鱼弯弯有些丧气的坐在石阶上看着霓虹灯闪烁,双手托腮:完了,最后一班二路车也开走了。
骆惊舟面色冷峻的站在她身旁,远去的二路车拐到一个十字路口右转,彻底消失了踪影,鱼弯弯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早知道就应该坐他那辆喜提的小红。”喃喃自语,却丝毫没注意到骆惊舟脸色越来越不好。
鱼弯弯好像才发现身边还有个活人一样,面色一悚:“总编,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时值夏月,晚间蝉声消湮,夜间的大都市仍灯火通明,喧嚣一样与白天。
骆惊舟一把捞起她的手臂:“跟我走!”
“啊?去哪儿?”
“停车场。”
鱼弯弯顿时激动不已:“骆总,你也喜提了一辆小红吗?”
骆惊舟脚步猛地一顿,拎着她的后衣领往前大跨步迈开:这样她的屁话能少点。
骆惊舟走的一步,鱼弯弯要足足走上三步,的确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更要命的是,尽管她千般不愿,最终还是被骆惊舟死死的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可恶,喜提小红的人都怎么卑鄙吗?他敢欺负我,把自己逼急了,我可是会跳墙的!!我又不怕死,一命换一命怕什么?老子有保险。
等待——
鱼弯弯面色陡然一变:自己好像还不是正式员工,所以问鼎集团会给实习生将五险一金安排好吗?
这个问题,需要引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的资本主义运营模式来回答,鱼弯弯现在很乐意回答,但是扼住自己命运咽喉的那只手还没有放开,所以回答不了。
骆惊舟专门的停车场离员工的停车场稍远一些,当被拎到一辆银魅劳斯莱斯前时,鱼弯弯狠狠咳嗽了一下:“骆总,拎着我走了这么远,就为了给我看你喜提的小黑,有点过分了吧?”
“你不是喜欢我开这辆么?”
嘎??
骆惊舟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看着故意装失忆的鱼弯弯,果然演技十分逼真的绕着车身打量了一会,最后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骆总,你说我现在实习一个月三千工资,影响我踩劳斯莱斯的刹车吗?”
“不会,还可以防止你脑子里的水洒出来。”
瘪了瘪嘴,鱼弯弯的手刚摸向后车门的把手,“我给你五秒钟你重新考虑一下。”
手一哆嗦,连滚带爬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带着讨好的笑意:“那儿落灰了,我刚刚擦了擦。”
银魅车身缓缓爬上停车场的坡道,如同一只飞燕,滑过无数流岚雾霭,市中心有一个时长两分钟之久的红绿灯,街上人潮稀零,车内气氛静的尴尬无比。
鱼弯弯看着红灯还有九十秒,干笑几声:“骆总今天工作还顺利么?”
“嗯。”
骆惊舟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她的小动作,见她紧张的很,脸上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笑意。
空气再次寂静,鱼弯弯搓着衣角:虽然是个资本主义,但是今天好歹送了一套衣服,还得说一声谢谢,但是直接说又有点尴尬,于是鱼弯弯准备先铺垫一下。
“总编,今天空气真好啊,我——”
话音刚落,天上闪过几道暴雷,一阵倾盆大雨应声而降,狠狠砸在劳斯莱斯的车前盖上,鱼弯弯眼睫毛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到底是哪个死扑街,在本靓仔没话找话的时候在渡劫?还是哪个渣男在发誓?
你特么渡劫就不能换个时间么?非要赶这档口?斗气化马学会了么?已经是斗帝了么?不是斗帝在这儿嘚瑟什么呢?
吾非人,汝甚狗。
鱼弯弯深吸一口气,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行人匆匆,似乎能感受到骆惊舟如芒在背的视线:老天啊,这路怎么这么长啊。
在车开过一个岔路口时,鱼弯弯连忙摆手:“就是这儿了,就是这,你放——”却车身毫无顾忌的直往前去,鱼弯弯不敢置信的看着骆惊舟。
“路太黑,我没看清,要不你再指一次?”
鱼弯弯深吸一口气:你这车前大灯都是自带八倍镜穿透力的远距散射,你跟我说刚刚距离五米之外的岔路口没看清?你忽悠谁呢?果然人类最大的天敌还是狗。
“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回去。”
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问君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本靓仔今天龙翔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早晚会讨回公道的!!
在鱼弯弯的坚决要求下,与骆惊舟成功的解决了矛盾分歧,达成了一致,只见骆惊舟手动挡急连变换,车子在梧桐大道上留下一道银线,最后“呲”一声,一个大甩尾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黄昏别馆的前面。
一句梧桐美,种满L市。
这座城市处处都洋溢着昔日那位对妻子的深爱,更有让所爱者爱其所爱的决心与魄力,骆惊舟心里也有一个所爱,心鹿所藏,不渝不忘。
“到了。”他将告别黄昏,从此挣脱藏身的黑暗,向有鱼弯弯的光里坠落,在梧桐大道的枝繁叶茂中蓬勃。
鱼弯弯一脸呆滞的看着黄昏别馆风中凌乱:“不行,这不是我家,我得回去,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这不是民宅。”
“私闯售楼部也是犯法的。”
“……”
将外套扔在鱼弯弯怀中,松松手腕上的袖扣,“跟上。”
鱼弯弯转了几圈打量着黄昏别馆,想到方才来的路上行人稀少的几乎没有,心里暗暗:莫非那条梧桐大道是为了回家方便才造的?
还真给她猜对了。
平头白发银披风,非洲大地我最凶。骆惊舟这一生就是太忙碌了,不是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所以连带着方便,还特意修了一条在谷歌地图上有标示的梧桐大道。
这点私心能拿三个“A”项工程奖么?
“上来。”
见鱼弯弯呆呆傻傻的站着不动,骆惊舟有些不满。
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的穗子夸张的覆盖了近乎小半的天花板,而骆惊舟正站在几与水晶灯同高的水平线上,俯头看着鱼弯弯神色静宁,俊美无俦的难以言喻,凛凛眉目,犹如仆仆来赴的山水相逢,对视鱼弯弯时,神色中带着绵长的温柔与耐心。
你让我目眩神迷,如入云端,而身在云端的我,一如既往,从未踏回过没有你的人间。
这个资本主义长得还是好看的咩。
鱼弯弯小跑跟上,临行前似乎看到了厨房双开门的冰箱。
冰箱!!
食堂的工作餐贵得很,自己那点实习工资还不够自己一个月吃饭,这个双开门冰箱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骆惊舟扯下领带,随手拿起一份文件便开始看了起来:他每天的工作很忙,大部分时间都直接睡在公司,若不是鱼弯弯忽然闯入自己的生活里,自己不一定会在那一个月内于黄昏别馆停留那么长的时间。
鱼弯弯将外套悄悄放在沙发上,转身就跑。
“站住。”
身躯一僵,骆惊舟睨了她一眼:“去哪儿?”
“我看楼下有冰箱,老总累了一天了,想给老总拿点吃的过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顺带解决自己的温饱,何乐不为。
骆惊舟静静地盯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没有计较:“带杯冰咖啡。”
“Yes,sir!”
鱼弯弯这次是奉旨寻食,屁颠屁颠的下楼去了。
骆惊舟看着她一脸激动的神色哑然一笑:自己多次幻想过她有了形体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这个样子,emmmmm——虽然手感上没达到期待值,其他的,倒是远远超出了预料,至于手感,当然是要自己养出来的才安心。
尽管还不明白她现在的“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准备玩多久,但是骆惊舟觉得她早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到时,鱼弯弯,你的死期就到了!
午饭时,问鼎集团的食堂叽叽喳喳闹成一片:女责编谈八卦,男责编谈游戏、谈理想,骆惊舟甚少去食堂,倒不是别的,而是每次他去时总能引起一阵狂热的浪潮,所以他午饭一般都是草草解决。
今天破天荒来到食堂,果然被无数员工从四面八方包裹的窒息感,着实有点令骆惊舟吃不消。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那方聆渺受了老大的刺激。”
有人咽下一口饭,“我应该听说吗?”
“听说昨天她家闹鬼,否则也不至于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飞回法国去。”
骆惊舟被拥挤的无处落脚,正欲转身的动作因为这句话一顿。
“我也听说吓得不轻,尖叫声整宿整宿,吵得警卫差点报警,那方小姐连跑带跳,去机场都有二十个保镖跟着,你说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吓得不轻,肯定是心里有鬼。”
“而且啊,你说这鬼要是真的缠上你,你别说飞到法国,你就是飞到西伯利亚去,那也摆脱不掉啊。”
谢析插嘴道:“估计是觉得鬼就是中国的特产,而法国只有香水和法语。”
“你小子还真的是个人才。”
……
晚上回家时,骆惊舟顺带拐去了鱼弯弯一直想去的超市,鱼弯弯有气无力的瘫在副驾驶上应了几声,骆惊舟眼眸深沉:人元气大伤尚有药可医,鬼当如何?
即便是刚从人间最富烟火气息的超市中出来,骆惊舟迈迈不群的气质还是引起了无数女人的尖叫:裁剪得当的高定西装显然根本不适合这种场合,却又愈发衬托出他孤松独立的落落超群。颀长的身躯,五官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双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毫无瑕疵的脸部曲线,让人情不自禁有亲吻的冲动。
有几个女生举着单反在旁边“咔咔”拍了半天,骆惊舟健步如飞。
当骆惊舟推着推车准备回去时,街拐角看到了一个算命瞎子,遂停在了他面前。
“这位兄台,算姻缘还是算前程?”
说到“前程”二字,骆惊舟忍不住想到“逮住蛤蟆、攥出尿来”的情景,所以一小时后——
瞎子剔着牙来到车前,骆惊舟人生第一次犹豫了。
瞎子会错意:“算姻缘是吧?我之前给你摸骨时已经测出来了。”
面前一辆印着“双轮涡压柴油机”广告的巴士开过,瞎子连忙晃着两根手指头,“两个月后你的此生挚爱,保证会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兄台你的眼前。”
“不是这个”,骆惊舟神色暗暗:“我想问你如果制服它,会怎么处理?”
“那还用说,有我师祖的这丝混元真气在,定然叫这女鬼不得好死,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骆惊舟低头,长睫轻颤:“能不能只是赶走它,让它不要再接近我就行了呢?”
那瞎子擦了擦鼻涕,意味深长:“放心放心,既然顾客有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那就把她撵回鬼门关,好好忏悔,永远不得再回来人间作恶!”
骆惊舟满意点头,鱼弯弯一觉睡得天都快黑了,见骆惊舟还带了个十分邋遢的老头回来,有点奇怪,骆惊舟拧着眉头对鱼弯弯道:“这是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把这瞎子“我”成“我的谁”,那瞎子见骆惊舟对着空气说话,而车里是的的确确一个人都没有,不禁肯定了心里的想法:这个家伙肯定有精神分裂,而且还不轻,于是主动道:“姑娘安心,我是他爹。”
骆惊舟沉默了。
鱼弯弯沉默了:骆惊舟只是去买个菜,居然还买了个爹回来?
回家的路上那瞎子顺着骆惊舟的心意,开始主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跟空气攀谈,鱼弯弯心中暗道骆惊舟买回来的这个爹实在奇怪,因此一语未发,到了家后悠悠穿墙而过。
瞎子咋舌看着黄昏别馆里的陈设,见厨房里的骆惊舟果真在自言自语,连连摇头:果然这些成功人士都或多或少带点毛病,之前遇到的公司老总,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幻想自己是一条小金鱼,而且也十分肯定自己上辈子就是一条小金鱼,总是呆在家里的浴缸里不出来,瞧了多少心理医生也不见好,还不是我给他看好的?
其实他啥也没干,他就是在那人耳边说了一句:如果你再这么坚持下去,你家里人很有可能真的会把你当成一条鱼,然后直接红烧。
为了避免自己被红烧,那个人便开始假装正常,并最后恢复了正常。
只是那一票他就赚得盆满钵满。
做这一行,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又来了一只大肥羊,时常幻想有女鬼跟他说话,还夜夜同床共枕?
瞎子忍不住笑呛了:这么好的事要真有他肯定第一个报名,哪里轮得到你和蒲松龄、纪昀那小子?
不过为什么蒲松龄、纪昀人格分裂看到的都是些花妖狐怪,就是没有虾蟹蚌鱼呢?
Emmmmmmm——,老道摸了摸胡渣:那两小子是不是不喜欢吃海鲜?还是对海鲜过敏?
要换了我,管它是哪个女鬼变的,都沦落都这份上了,还挑呢?
想到这个女鬼很有可能要受到魂飞魄散的危险,骆惊舟有些沉默,开始主动做了一大堆鱼弯弯喜欢闻的甜味食品。
骆惊舟的厨艺其实相当不错,鱼弯弯是一样都没吃过,但是色香味上,只凭“色”与“香”这两样就可以打满分,那这“味”肯定是差不到哪儿去。
长得不赖,又有钱,做饭还好吃,就是话少了点,鱼弯弯情不自禁的点头,这小子日后必成大器。
骨节分明的手从袋中拿出蛋挞皮室温软化,骆惊舟在烤箱前等了一下,将调好的淡奶油、牛奶、绵白糖在碗中融化,分次筛入低筋面粉搅匀,蛋黄打散成蛋液继续拌匀,将过滤器从碗中拿出,蛋挞液开始倾倒入蛋挞皮中送入烤箱,只是一会儿那种甜甜酥酥的香味便仿佛勾引着鱼弯弯的嗅觉蠢蠢欲动了。
骆惊舟的一双手很大,能包裹心上人的不顺意,能包裹心上人的意难平,且骨节突出,散发着年轻好闻的、类似阳光的味道,白皙的连女人都会嫉妒。
因为那种线条并非是正常的坚硬感,而是一种介于天堂壁画与水波粼粼的两者之间,在看到那双手以前,鱼弯弯从没想过,原来人的手可以如此的美丽。
有些碍事的松了松领带,骆惊舟脱下外套,挽起衣袖开始蒸糯米。
将方才在超市买回来的松仁豆沙、葡萄干、核桃粒、莲子……排列好,厨房里的葵花籽油、白糖都是预备好的,直接在蒸好的糯米里倒入搅拌,再于模具中刷上一层油,将果干均匀的摆在模具底部填入糯米饭,将豆沙加在中心盖饭压实。当最后模具倒扣时,色彩鲜艳、花团锦簇的八宝饭令人味蕾大开,鱼弯弯激动的上下乱飘。
骆惊舟明显不合常规的举动,引起站了一排的厨娘面面相觑:骆惊舟平常倒是经常下厨,所以他们的作用一般都是在黄昏别馆里来了客人时才体现出来,但是骆惊舟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多简直像是哄小孩吃的吃食,毕竟骆惊舟是最讨厌甜食的。
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骆惊舟依旧接连做了七八道甜食,时间晚到厨娘都睡去了,鱼弯弯飘上飘下,当最后一碗莲子羹端上桌时恨不得把舌头咽下去,却见骆惊舟面有深意的看着自己,不由瘪了瘪嘴:“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小心翼翼的打量骆惊舟的神色。
骆惊舟极为俊秀的侧颜,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像早阳一样清澈的眼睛,与鼻翼呈九十度蜿蜒的唇畔有着长久的叹息。凌乱的衣衫虽然没有来得及整理,但是一种居家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可以亲近。
在鱼弯弯问出那句话后,厨房的嘈杂声骤然一静,骆惊舟轻轻道:“我心里有一个人,我想免她惊,免她恼,免她人生坎坷,免她无枝可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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