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同桌
思绪大有脱离她的大脑到处乱飘的冲动，想到明天还得早起报到，林穗禾把页面一一关闭，定了六点半的闹钟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穗禾静悄悄地溜出家里，生怕吵醒熟睡的外婆。
走到街头的马路时，老王早餐店的老板叫住了她。
“林丫头，上学怎么能不吃早餐呢？
说着就把面前的蒸笼掀开，抄起塑料袋就往她手里塞“现包的鲜肉包加茶叶蛋！
林穗禾刚想付钱，却被老板制止住“你外婆昨儿押了二百块在我这！
以后记得每天来吃！
老板又往她书包侧兜塞了袋豆浆“你外婆说你这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多吃点。
林穗禾上辈子没感受过民生街的热闹，在珠城，早餐是拿了就走的金拱门。
又或是前一晚在面包店买好的三明治，第二天在微波炉里重新加热一遍。
夏琳休息时，她才会吃上冒着热气的煎蛋。
林穗禾无意挤进林海成的圈层，毕竟那儿的人几代经商，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这些白手起家的。
她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千金，但在珠城，那个满是精英的地方，她只能装成和她们一样。
在班上就算有要好的同学，但对方在看到林穗禾的排名超过自己时，就会自动把她纳入竞争对手那一栏。
西路公交迎着朝阳驶来，在站点停稳。
林穗禾大方地接受了这份早餐，对着和蔼的中年男人开口道“那王叔我先走啦！
车门随之关闭。
林穗禾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把手机乖巧地放到膝盖上，又掏出早餐大口地吃起来。
耳机里放着Taylor Swift的《Look What You Made Me Do》，一切都在向她暗示新生活正在朝她靠近。
青川一中开学的日子，各个年级同时返校，大门略显拥堵，林穗禾把包装袋扔到垃圾桶后走进校园。
顺着人流走到光荣榜面前，一群人站在分班表前看了又看，有的惊讶叫出声，有的失望地垂头走开。
看来一中这是在高三学年又重新洗牌了一遍？
林穗禾对这种制度倒不是太陌生，在珠城读高中，每月都会进行一次月考。
重点班又分为火箭班、重点班、次重点，月考的名次要是掉出重点班的固定人数，就得搬着桌子挪窝。
一旦放松，平行班有的是人急迫脑袋考进去。
看来一中的洗牌是一学年一次？
林穗禾进人群时，分班表己经被晒得卷了边。
顺着第一张往下看，没花多少时间，就在三班的名册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意料之外的是，周砚白也在三班。
人群后面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周砚白竟然在我们班！
几个女生挤过来时撞到她肩膀，林穗禾被迫离开。
正不知道往哪里走时，一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拿着喇叭站在菩提树下喊“高三年级请前往荣校楼！
找到对应教室报到！
不用猜就知道是高三的教导主任，看这发型，应该是数学老师？
林穗禾不紧不慢地找到教室，班里己经坐了一半的人。
看着靠窗的位子只剩几个，林穗禾选了最后一列倒数第三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就有一个带着眼镜的齐刘海女生走到她旁边，热情地开口“同学，这外面有人坐吗？
林穗禾摇摇头，“没，坐吧！
新同桌刚坐下，就饶有兴趣地开口“同桌，你没穿校服啊，胆子真大，刚刚竟然没有被李主任抓。
“我这学期刚从珠城转回来的，还没来得及领校服。
同桌认真地点点头，“我叫苏眠，算是你在一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啦！
林穗禾也伸出手，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友谊的信号交接完成。
苏眠介绍完，立马掏出一本作业开始补救。
前门走进来几个男生，交谈声充斥整个教室，依稀传出“借我抄抄、“熬了两个通宵才写完等字眼。
大概是在讨论暑假作业，不过林穗禾倒是不担心，毕竟她是转校生。
人差不多齐了，只剩下林穗禾身后的位置没人，教室里的同学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她刚打算掏出书包里的卷子装装样子，只见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姗姗来迟，男生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后的位置。
周砚白进来时，讨论声瞬间又小了几分。
伏案抄作业的苏眠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林穗禾，“哎同桌，后面那位。
“班主任秦峥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别的老师那抢过来的。
林穗禾略显震惊“有这么厉害？
苏眠又悄悄看了身后的男生一眼，郑重道“废话！
那可是周砚白，除了不爱说话，简首没有缺点！
林穗禾想到昨天的画面，不爱说话？
明明就是有点结巴，才让他不敢在人前开口吧？
讲台上的钟显示九点整时，班里的同学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班主任秦峥踏进教室，手里还拿着一张A4纸。
“同学们的名字我都熟悉了一遍，当然啦，有些同学和我都是老熟人了，就不浪费时间介绍了啊！
林穗禾这才知道高三年级只是微调了几人，又换了更有经验的老教师，并没有太大变化。
讲台上的秦峥清了清嗓子，“那就请咱们班的几名新人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秦峥又对着名单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鼓掌声此起彼伏，林穗禾数了数，在她之前，一共有七个。
点到林穗禾时，她大方地站起身“大家好，我是这学期刚从珠城转回来，我叫林穗禾，以后请多多关照。
在她坐下后，周砚白的名字紧接着被点到。
应该是由于腿太长的原因，男生把凳子往后移了移，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周砚白。
够简短，掌声却是前所未有的整齐。
倒是和昨天有些不同，他念到自己名字时，不带犹豫，让人猜不出他有些结巴。
班主任交代了那几句万变不离其宗的话后，让每组第一位同学收了作业，指挥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去图书馆搬书发给同学。
教室里的同学在自习，一片安静中，班主任秦峥扯着比他还高的男生的后衣领走了进来。
接着把他甩到周砚白旁的位置上，特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程野，第一天就翻墙被抓，挺有能耐啊你，哪天我的工资就被扣光了！
又叮嘱了他几句，程野敷衍地“嗯嗯了几声，班主任便转身回了办公室。
程野整了整变形的校服领口，小麦色的手臂上还沾着点墙灰。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翘着二郎腿打量起他的新同桌。
这小白脸的睫毛指不定比他的寸头还长。
他突然凑近，“周砚白？
周学霸？
没有回应，程野依旧紧咬不放。
“喂，我教你打篮球怎么样？
三分线外起跳再扣篮，保准迷死……不、不需要，谢谢。
周砚白淡淡地回复，依旧一副事不关己地写着题。
“装逼遭雷劈啊周同学。
程野把篮球鞋踩在他椅子横梁上，另一只搭在苏眠凳子后，“不过你这类型现在吃香，回头兄弟给你当僚机……苏眠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转头低声警告。
“程野，把你的脚收回去，臭死了！
“学不会闭嘴就下楼，去菩提树下和李主任互怼！
程野没皮没脸地笑着，故意凑近苏眠。
“眠姐火气这么大，去渌水湖里降降火？
渌水湖是学校里的人工湖，因为常年无人管理，偏偏学校里的同学又喜欢去那喂鱼，到夏天时浑浊的水总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苏眠一噎，还想说点什么。
走廊突然传来秦峥的皮鞋声，程野瞬间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