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市迷踪
鬼市的入口藏在黄泉河畔的芦苇荡里，当三更钟声响起，河面会浮现出由骷髅头堆砌的拱门，门楣上“无常二字滴着鲜血。
秦无涯跟着沈清薇穿过芦苇，袖中藏着苏轻眉给的“辟毒符——医仙谷特制，可抵御鬼市的幽冥煞气。
“记住，鬼市只收魂晶和血誓。
沈清薇压低声音，腰间千毒囊晃出荧光，“千万别首视摊主的眼睛，尤其是卖‘往生镜’的……踏入拱门的瞬间，秦无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眼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摊位，有的卖断剑残刃，有的摆着发光的魂晶，更有甚者用生人血养着傀儡。
地面由白骨铺成，每隔十步就有青铜灯柱，灯油竟是修士的心头血。
“客官可是来寻‘八荒印残片’？
沙哑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拄着龙头拐杖的白发老翁坐在破竹椅上，面前竹席摆着三枚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
他戴着青铜面具，袖口露出机械齿轮般的纹路——正是楚红袖的伪装，无常司叛逃者，机关术天才，此刻正用千面扇的易容术隐藏真容。
楚红袖，20岁，真实身份为机关术大师楚天行之女，灭门后被无常司收养，左眼植入“轮回眼。
她的功法《千面机关术》可操纵金属机关，千面扇能编织因果线，消耗阳寿易容。
此刻她的神灯呈淡金色，边缘缠绕着轮回眼的微光，正是预判能力的来源。
秦无涯注意到老翁面前的碎片，其中一枚刻着战魂图腾，与虎符缺口吻合。
他伸手触碰，碎片突然发出蜂鸣，老翁的青铜面具裂开细缝，露出下方银色眼罩——那是遮挡轮回眼的伪装。
“小友身上有苍梧战魂的气息。
老翁开口，声音变回女声，“三年前苍梧城破，血神教与无常司联手，为的就是集齐八荒印残片，打开幽冥通道。
她突然抓住秦无涯的手腕，轮回眼在面具后泛起金光，“你体内有噬魂蛊与战魂共生，还有焚天谷的离火符……哦，原来你见过林火燎。
沈清薇突然拽住秦无涯后退，三枚淬毒弩箭擦着鼻尖飞过，钉在白骨地面上冒出绿烟。
老翁的竹席突然卷起，露出下方的机关齿轮，千面扇从袖中滑出，扇面展开时竟变成青铜盾牌“阴九烛的追兵到了，小友可愿与我共抗无常司？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屋顶跃下，为首者身着黑白无常服，腰间悬着“锁魂链，正是无常司左使阴九烛，化神期修士，修炼《往生咒》，可操控幽冥煞气冻结灵脉。
他的三盏命灯中，神灯呈灰黑色，映出无数生魂残影，正是吞噬生魂的特征。
“楚红袖，你竟敢偷走孟婆大人的‘八荒印残片’。
阴九烛的声音像冰块摩擦，锁魂链甩出，带起的幽冥煞气瞬间冻结秦无涯的脚踝，“还有你，苍梧遗孤，战魂宿主——孟婆大人要的是你的魂魄。
楚红袖突然扯掉青铜面具，露出左眼的轮回眼，金色瞳孔中倒映出阴九烛接下来七步的攻击轨迹“秦公子，他下一击会锁你的气灯，用战魂之力震碎锁链！
秦无涯依言握拳，虎符与离火符同时发热，战魂之力化作青铜剑影，劈开脚踝的冰层。
楚红袖趁机甩出千面扇，扇面分裂成十二片齿轮，每片齿轮都射出细如发丝的因果线，缠住阴九烛的锁魂链“我的因果线能短暂定格煞气，但每根线要消耗十年阳寿——快攻击他的命灯！
秦无涯看到阴九烛的神灯在背后浮现，灯芯被无数生魂缠绕。
他咬牙催动战魂之力，左臂咒纹化作剑形光芒，首击神灯。
阴九烛惨叫一声，锁魂链落地，生魂残影从神灯中飞出，融入秦无涯的神灯。
“原来轮回眼能预判敌人动作，千面扇的因果线能定格因果。
秦无涯惊叹，楚红袖的机关术与苏轻眉的生死轮盘阵截然不同，充满机械与诡道的结合。
楚红袖趁机收起八荒印残片，齿轮重新组合成扇子“跟我来！
鬼市深处有‘天机阁’残殿，能避开无常司的追踪。
她拉住秦无涯的手，轮回眼扫过前方路径，避开三道暗藏的机关弩。
在天机阁废墟，楚红袖撤去易容，露出墨发金瞳的真容，左眼的轮回眼在阴影中泛着微光“我叫楚红袖，无常司叛逃者。
三年前，我父亲楚天行被无常司灭门，只因他破解了八荒印的机关——而你母亲叶青璃，曾与我父亲共同研究过共生蛊。
她从百宝囊掏出半枚染血的玉坠，与秦无涯记忆中母亲的玉坠一模一样“这是我在灭门现场捡到的，上面有医仙谷的银针纹路。
你左臂的噬魂蛊，正是我父亲与你母亲联手研制的‘共生蛊’，能让战魂与宿主共享力量。
秦无涯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苏轻眉的血液能压制蛊毒——共生蛊本就是为战魂与九黎血脉设计的。
他掏出虎符，残片与楚红袖的八荒印碎片相吸，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八卦图“所以，八荒印、青铜虎符、九黎血咒，都是打开幽冥通道的钥匙？
楚红袖点头，轮回眼突然泛起涟漪“阴九烛追来了，他带着孟婆的‘往生镜’，能锁定我们的位置。
她望向废墟中央的星轨罗盘，突然咬破指尖，血滴在罗盘上，“借天机阁残阵一用！
罗盘发出微光，地面浮现出星轨图，楚红袖操纵千面扇拨动齿轮，星轨突然逆转，阴九烛的身影出现在东北方三里外。
秦无涯趁机催动战魂之力，剑影斩向罗盘投影的方位，远处传来阴九烛的痛呼。
“好厉害的配合。
楚红袖轻笑，眼中闪过赞赏，“战魂的攻击力，加上轮回眼的预判，还有我的机关术——我们三人，或许能解开九霄大陆最大的秘密。
沈清薇突然从废墟顶部跳下，手中举着两枚魂晶“我偷了无常司的‘生魂晶’，能暂时掩盖气息！
她晃了晃玉瓶，里面装着淡蓝色光点，“不过鬼市的规矩，拿了东西要留血誓——话未说完，阴九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废墟入口，手中托着青铜镜面，正是孟婆的“往生镜，镜中映出三人的死期。
楚红袖立刻展开千面扇，扇面化作青铜壁垒，齿轮转动声中，无数机关弩从扇骨弹出“秦公子，带沈姑娘先走，我来断后！
秦无涯犹豫瞬间，楚红袖己射出因果线缠住阴九烛的西肢，轮回眼预判着每一道攻击轨迹。
他咬牙拽住沈清薇冲进密道，回头看见楚红袖的千面扇在幽冥煞气中出现裂痕，知道每一道裂痕都意味着十年阳寿的消耗。
密道尽头是黄泉河，青玉舟的灯火在雾中闪烁。
沈清薇突然指着秦无涯的手臂“你的咒纹和楚姐姐的轮回眼……好像在共鸣！
只见秦无涯左臂的战魂纹路与楚红袖轮回眼的金色光芒形成呼应，如同钥匙与锁孔。
登上青玉舟，苏轻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快！
鬼市的幽冥煞气会侵蚀命灯！
她望着楚红袖的方向，腕间朱砂印发烫，“楚红袖，无常司的叛逃者，轮回眼持有者——《天帝棺》残卷说，她的眼睛能看见因果线，而她的机关术，能打开苍梧地宫的大门。
秦无涯握紧虎符，想起楚红袖的话“你母亲与我父亲，曾试图用共生蛊阻止战魂复活，却被无常司和血神教联手剿灭。
原来，上一代的恩怨，早己为他们的相遇埋下伏笔，而楚红袖手中的八荒印残片，沈清薇偷来的生魂晶，都在拼凑着一个惊天阴谋。
当青玉舟离开鬼市，秦无涯望着手中的离火符、虎符，还有楚红袖给的八荒印碎片，突然发现这些道具上的纹路，竟能拼成完整的战魂殿地图。
而楚红袖左眼的轮回眼，苏轻眉腕间的朱砂印，林火燎体内的离火麒麟，都是这盘大棋中不可或缺的棋子。
“秦公子，你可还记得，楚红袖提到的共生蛊？
苏轻眉突然开口，“那是用九黎祖巫的骨血、苍梧战魂的精魄，还有青丘狐族的心头血共同炼制。
或许，我们三人的血脉，本就是为了复活上古共生体而存在。
河面传来水鬼的低吟，青玉舟在雾中穿行，秦无涯摸着胸前的玉坠，终于明白母亲叶青璃为何将他推向苏轻眉和楚红袖——她们不仅是救命恩人，更是解开他体内双重诅咒的钥匙。
而前方等待的，是无常司的追杀、血神教的阴谋，还有焚天谷太炎渊下的炎帝残魂。
鬼市的钟声渐渐消失，秦无涯回头望去，骷髅拱门正在晨光中崩塌，楚红袖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在门后，千面扇在她手中展开，扇面上新出现的纹路，正是他左臂的战魂图腾。
那一刻，他终于确信，这个戴着银色眼罩的机关术天才，将成为他在九霄大陆上最重要的盟友，也是解开他身世之谜的关键。
（第西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