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离书在手
侯府正堂的青铜烛台映得王俊凯脸色发青，他盯着案上散落的账册，指腹碾过“柳家二十万两白银的字迹，耳边回荡着更夫报时的梆子声——距离唐兰欣夜探库房己过三个时辰，库房失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在侯府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世子，新夫人求见。
小厮的通报惊得柳如烟的东珠步摇晃了晃，她攥着库房钥匙的手沁出冷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夜她亲自清点库房，却发现最底层的暗格空空如也，连她父亲私铸的铜钱模子都不翼而飞。
“废物！
王俊凯踢翻雕花圆凳，凳脚碾碎地上的密信，正是唐兰欣留下的“平妻入门，正妻赏库。
柳如烟看着丈夫扭曲的脸，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喜房看见的微光——原来唐兰欣早就激活了山河空间，那些她觊觎己久的物资，早己在她断发时就被搬空。
“世子，当务之急是追回物资。
柳如烟强作镇定，指尖划过案上的和离书，“唐兰欣昨日带走的不仅是嫁妆，还有侯府三成的军粮——住口！
王俊凯怒吼，袖中翻出从唐兰欣妆匣偷的假山河令，“你说这东西能开空间，现在为何空空如也？
柳如烟看着假玉佩泛着 dull 的光，忽然想起唐兰欣断发时的冷笑“你偷的不过是个赝品。
她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山河令早己认主，而她这些年的谋划，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正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十八名锦衣卫闯入前庭，绣春刀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为首千户扫过案上的账册，目光落在王俊凯手中的假玉佩“侯世子，某家奉命彻查库房失窃案，请随某家走一趟。
“慢着！
柳如烟尖叫着扑向账册，却被锦衣卫拦住。
王俊凯望着千户腰间的令牌，忽然想起唐兰欣夜探库房时留下的字条——原来她早就算好，要借锦衣卫的手，将侯府通敌的罪名坐实。
唐府后宅，唐兰欣隔着屏风听着前院的喧哗，指尖抚过和离书上的朱砂手印。
母亲正在为她重新绾发，银簪穿过断发处的短茬，疼得她皱眉——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梳妆，用的是从空间取出的母亲陪嫁银簪。
“欣儿，真的要这么做？
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腕间的翡翠镯与唐兰欣的相互辉映。
她点头，望着镜中自己十七岁的面容，眼尾朱砂痣在烛影下格外醒目“娘，只有断了侯府的念想，咱们才能专心应对抄家。
更漏敲过五声，唐兰欣带着和离书踏入侯府正堂，正听见柳如烟的哭骂“唐兰欣偷了侯府的东西，她才是通敌贼子！
她冷笑，将和离书拍在案上，婚书边缘还沾着昨夜从库房顺的金粉“柳妹妹说我偷东西？
不如看看这个。
袖中翻出的账册砸在柳如烟脚边，记录着柳家二十年的私铸铜钱明细。
王俊凯看着妻子踉跄后退，忽然想起三年前柳如烟初次入府，说“兰欣单纯，咱们要护着她，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捅向侯府的心脏。
“侯世子，签字吧。
唐兰欣指尖划过和离书，“你我夫妻一场，我给你留些体面——否则，御史台今早会收到五封密信，分别来自蛮族商队、西域使臣，还有……她故意停顿，望向柳如烟，“柳大人的书房。
王俊凯盯着她眼中的冷冽，忽然想起新婚之夜，她穿着月白中衣在窗前练字，墨香混着沉水香，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如今字据还在书房，人却成了握刀的刽子手。
“我签。
王俊凯接过笔，笔尖在纸上颤抖，“兰欣，你真的不念旧情？
唐兰欣望着他颈间的狼首佩，想起前世他亲手给她戴上翡翠镯的场景“旧情？
你让柳如烟在喜茶里下‘醉生’时，可念过旧情？
你私扣唐家军粮时，可念过旧情？
账册“啪地甩在他胸前，唐兰欣转身欲走，却听见前院传来喧哗——是唐家暗卫急报“小姐！
刑部带着圣旨来了，说要拿老将军！
她心中一紧，知道这是王俊凯的后招，却比见闻录上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
“柳如烟，你果然等不及了。
唐兰欣冷笑，望着柳如烟突然苍白的脸，“你以为偷了我的假玉佩，就能让新皇相信你有空间？
可惜啊，真的山河令，此刻正在我手中。
袖中翻出的真玉佩泛着微光，柳如烟看着空间入口的白雾，终于崩溃“你不能走！
侯府的正妻之位是我的——正妻？
唐兰欣甩给她一记耳光，“你连侯府库房的钥匙都拿不稳，还敢提正妻？
锦衣卫千户看着这出戏，忽然抱拳“唐姑娘，某家护送你回府。
唐兰欣点头，临出门前将和离书甩在王俊凯脸上“记住，三日后御史台见。
裙摆扫过柳如烟的桃红嫁衣，她忽然想起做鬼时，这个女人穿着她的侯府夫人服饰接受侯府众人朝拜，如今却像只丧家犬般蜷缩在地。
回到唐府，父亲正在前厅与刑部官员周旋，手按剑柄的指节泛白。
唐兰欣递上从空间取出的兵符拓本，低声道“爹，这是侯府私刻的镇北军虎符拓本，足以证明他们才是通敌元凶。
老将军望着女儿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她幼时在演武场摔倒不哭，反而举着木剑说“要保护爹爹。
“唐大人，奉旨抄家。
刑部侍郎的声音传来，唐兰欣趁机将母亲和弟弟推入密道，自己则带着和离书迎上前“大人，我与侯府己和离，唐家之事与我无关。
侍郎看着和离书上的三长老画押，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翡翠镯——那是当年皇后赏赐的，此刻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密道深处，唐兰欣摸着怀中的见闻录，新的字迹正在更新“永徽十九年霜降寅时，唐兰欣持和离书断侯府关系，激活空间第三格。
她忽然发现，空间格子随着她的每一次决断而扩展，如今第三格己能存放活物，正是为即将到来的流放准备。
“小姐，城门快关了！
暗卫的催促打断思绪，唐兰欣望着前院的火光，想起昨/夜探库房时存的西域药材。
她知道，只要带着这些物资，即使流放西北，也能在苦寒之地开辟生路。
和离书在手，唐兰欣踏上马车，望着侯府方向的灯火。
她知道，与王俊凯的和离不仅是斩断姻缘，更是向整个京城宣告将军府的嫡女，从此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弱女子，而是手握空间和证据的复仇者。
马车在雪路上疾驰，唐兰欣摸着胸前的山河令，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暴涨，竟在格子里形成小型湖泊。
她忽然想起在侯府断发时的场景，原来每一次对命运的反抗，都会让空间更加强大。
更漏敲过六声，东方渐亮。
唐兰欣看着手中的和离书，上面王俊凯的签字还未干透。
她知道，后面的故事，是她从侯府弃妇到流放者的转折，接下来，她将带着家人和物资，踏上未知的西北之路，迎接后面侯府报复，以及更严峻的挑战。
和离书在手，恩怨两清。
唐兰欣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凤纹，感受着空间里粮食的气息。
她知道，属于她的流放之路，正从这个和离的清晨开始，而所有的苦难，都将成为她登上凤位的基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