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的交集
蝉鸣声裹着炽热的风从半开的教室窗户灌进来，吹得讲台上的课程表轻轻摇晃。
苏瑶趴在课桌上，用铅笔头戳着橡皮，听林悦绘声绘色讲着昨晚动画片里的剧情。
突然，教室后排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男生兴奋的叫嚷声打破了课间的喧闹。
“顾宇！
快给我们看看新做的模型！
“听说这次用了特殊材料，能飞特别远！
苏瑶的铅笔“啪嗒掉在本子上，她抬头望去，只见顾宇被五六个男生围在中间。
他浅蓝色的校服领口别着崭新的红领巾，怀里抱着个被报纸裹得严实的物件，耳尖微微泛红，在一群咋咋呼呼的同伴里显得格外沉静。
“先说好，只能看不能碰。
顾宇声音清清凉凉的，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尾音。
他小心翼翼拆开报纸，一架银灰色的飞机模型出现在众人眼前。
机身流畅的弧线、精巧的螺旋桨，还有机翼上用彩笔绘制的迷彩图案，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用心。
苏瑶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林悦拽了拽她的衣角“瑶瑶你干嘛？
她却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
阳光正好斜斜照在顾宇侧脸上，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苏瑶望着他专注讲解气流原理的模样，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这个尾翼角度很关键，角度不对就容易失速。
顾宇用铅笔尖轻轻点着模型，“上次试飞时……哐当！
苏瑶只顾着看顾宇，完全没注意脚下，膝盖重重磕在前排桌角。
金属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原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她身上，苏瑶感觉脸腾地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宇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蹲下身捡起滚到脚边的飞机模型，快步走到苏瑶面前“你没事吧？
他仰头看她的模样，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澄澈的眼睛里盛满担忧。
“我……我没事。
苏瑶结结巴巴地回答，双手绞着衣角，连耳朵都烫得厉害。
周围男生开始窃窃私语，她听见有人憋笑的声音，脚趾在鞋子里疯狂蜷缩。
顾宇忽然轻轻笑了，他的虎牙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像是融化的焦糖“吓成这样。
他把飞机模型轻轻放在苏瑶手心，“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周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顾宇偏心！
“我也要看！
苏瑶却完全听不见，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混着淡淡的胶水味，模型尾翼上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颜料，像颗小小的星星。
“这……这怎么行！
苏瑶慌乱地想把模型还回去，指尖却不小心擦过顾宇的手背。
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顺着指尖炸开，她触电般缩回手，模型差点掉在地上。
“拿着吧。
顾宇按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刚才听得很认真。
他说完便转身回到座位，留下苏瑶呆立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震耳欲聋。
那天放学后，苏瑶把飞机模型放在书包最里层，用课本和作业本仔细包好。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模型表面镀上一层银辉。
她轻轻抚摸着机翼上的纹路，想起顾宇低头专注制作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从那之后，苏瑶开始默默关注顾宇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顾宇总是最早到教室，来了就坐在座位上安静看书；发现他每次喝完牛奶都会把纸盒压得整整齐齐；发现他解数学题时习惯咬铅笔，却从不把笔咬坏。
最让她心动的是那次大扫除。
她负责擦黑板，踮着脚怎么也够不到最上面的角落。
正急得首跳脚时，突然有只手从身后伸过来，带着清凉的气息。
顾宇接过她手里的黑板擦，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别动。
他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苏瑶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看着顾宇轻松擦掉黑板最上方的粉笔印，她鬼使神差地说“顾宇，你以后想当飞行员吗？
顾宇动作顿了顿，阳光把他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想啊。
他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开着飞机在天上飞，一定很自由。
苏瑶望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上辈子偶然在同学聚会上听说，顾宇后来真的成了飞行员。
那时她躲在角落里，看着意气风发的他，心里满是酸涩。
而现在，她却能亲眼见证梦想的种子在他心底发芽。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瑶和顾宇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是在图书馆偶遇，两人隔着书架交换推荐的书籍；有时是放学路上，顾宇会帮她背有点沉的书包；偶尔顾宇做了新的模型，也会第一时间拿给她看。
这天放学，苏瑶在校门口等林悦，突然下起了大雨。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愁，早知道就该听妈妈的话带伞了。
正想着，头顶突然多了一片阴影，顾宇举着深蓝色的雨伞出现在身边，伞面大半都倾向她这边“一起走吧。
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声，两人踩着水洼慢慢往前走。
苏瑶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雨声。
路过文具店时，顾宇突然停住脚步“等我一下。
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个印着小飞机的钥匙扣，轻轻挂在苏瑶书包上“上次的模型，少了个装饰。
他耳尖泛红，说完便加快脚步往前走，留下苏瑶站在原地，望着钥匙扣上晃动的小飞机，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回到家，苏瑶把钥匙扣和飞机模型摆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浮现出一道彩虹。
她趴在桌上，望着那些承载着心意的物件，突然觉得，重生后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也许这一次，她不仅能守护好自己的青春，还能陪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