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卷纸，秒杀的。便宜二十块呢。
我憋着一股气，关了电脑，回头看他。
他正全神贯注地把那根曲别针拉直了一小截，又歪着头在那儿掰弄，好像要把一头弄弯。
“别搓了，烦不烦？就知道搓你那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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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手指停住，那根掰弯了一点的曲别针被他下意识攥紧在手心。
“凶什么凶嘛，他皱着眉，有点不耐烦，
“便宜二十块算个屁！咱罐子里有的是钱！走，陪我去吃个夜宵？饿了。
“我不去。气饱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要睡觉！
第五天，中介小陈的头像在微信里弹个不停，字里行间透着股火急火燎的味道。
“金辉家园边户，98平，急售！首付优惠！仅此三天！
“修竹，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发紧，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兴奋点，
“你看这房！98平，金辉的边户！中介小陈说开发商搞活动，三天内下定，首付只要三十五万六！
我把手机怼到他面前，指给他看那条广告。
心脏在腔子里怦怦地撞，撞得指尖都发麻。终于……终于等到一个够得着的首付了！
这五年往那铁箱子里塞钱的劲儿，好像一下子有了落点。
张修竹正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手指划得飞快。
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光映着他半张脸。
听见金辉家园和三十五万六，他划拉手机的手指猛地顿住。
像是卡了帧。
他抬起眼皮，瞟向我递过去的手机屏幕。
那眼神……像被什么烫了一下，飞快地移开了，又猛地转了回来，死死盯住那个首付数字。
就那一瞬，很短的一瞬——快得几乎像是我的错觉——但我真真切切看到了。
他眼底深处不是惊喜，不是激动，是……慌乱？
“哦…金辉啊…
他开口，声音有点黏，刻意放缓了语速，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壳上抠着，
“地段……还行吧…不过…那边听说……挺吵的？
他眼神又开始飘，不敢看我，反而落在了桌子角落那个沉默的红铁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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