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法三章
沈家大宅。
沈知聿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密报。
密报上，详细记录了顾啸天派人成功阻止军火失窃案的全过程。
周永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少爷，顾大帅的人行动非常精准，就像是提前知道对方的计划一样。
我们的人查到，行动之前，顾大帅去见了顾小姐一面。
沈知聿放下密报，拿起手帕咳了两声，眼底的幽光却越来越深。
………………………………军火失窃案被成功阻止，人赃并获。
顾啸天在震惊之余，立刻对被捕的副官李西进行了连夜突审。
在铁一般的证据和顾家军的雷霆手段下，李西很快就全招了。
他不仅承认了自己被收买，还供出了背后指使他的人——陆云帆。
“砰！
顾啸天一拳砸在桌上，坚硬的红木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缝。
“好！
好一个陆云帆！
吃我顾家的，用我顾家的，还敢挖我顾家的墙角！
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冷静下来后，他再看向祠堂的方向，女儿那番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联姻，是为了我们顾家的利益！
是啊，如今和陆家彻底撕破脸，南方这块地界，他顾啸天飞龙过江，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沈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女儿……能放下心中情爱，一心为顾家着想，他这个做父亲的，哪怕再心疼，也不能以爱的名义去拖女儿前途的后腿。
第二天，顾啸天亲自打开了祠堂的门，将顾清欢接了出来。
“丫头，爹……依你。
他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庞，声音有些沙哑，“和沈家的婚事，爹去给你谈。
顾清欢眼眶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老爹。
顾啸天代表的是北地的军权和未来的政治格局，他需要沈家庞大的财力作为后盾。
而沈家老爷子沈齐云，这个在商海沉浮了一辈子的老狐狸，看得更远。
他清楚，现在的天下，终究是枪杆子说了算。
与顾家联姻，等于给沈家这艘商业巨轮，绑上了一个最坚固的军事引擎。
至于那个“冲喜的孙子沈知聿，在他的利益上，分量显然没有整个家族的未来重。
“好！
这门亲事，我沈家应了！
沈齐云一拍板，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消息传出，沈家二房，也就是沈知聿的继母沈夫人和她的儿子沈知行，气得差点砸了半个屋子。
“爸！
您怎么能同意！
让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进我们沈家的门，我们沈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沈夫人尖声叫道。
沈齐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这是家族的未来。
知聿的身体不好，有顾家小姐这样强势的妻子护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一句话，把沈夫人噎得哑口无言。
而沈知聿，从头到尾都表现得“虚弱无力。
当沈老爷子把决定告诉他时，他只是苍白地笑了笑，又咳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全……全凭祖父做主。
咳咳……能为家族尽一份力，是……是知聿的福气。
那副柔弱顺从的样子，让沈老爷子看得又是怜惜又是满意。
可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周永担忧地问，“少爷，真的要娶那个顾清欢？
“娶，为什么不娶？
沈知聿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笑，“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他倒要看看，这位顾大小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利用他？
就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顾大帅亲自出马，这桩联姻，就在各方各怀心思的推动下，以雷霆之势，定了下来。
婚礼，就在三日后。
………………三日后，顾沈联姻。
婚礼办得简朴却迅速，没有广邀宾客，却依旧吸引了全城的目光。
沪上各大报社的记者，几乎把沈家大宅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顾清欢身穿一件最艳丽的大红旗袍，外面披着白色蕾丝披肩，长发被精心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没有新娘的娇羞，脸上画着明艳的妆容，红唇如火，眼神睥睨，霸气侧漏。
相比之下，新郎沈知聿则显得过分“素净了。
他依旧是一身素色长衫，胸前戴着一朵红花，却怎么也压不住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他站在那里，被风一吹，就仿佛要跟着摇晃几下，全程由随从周永半扶半搀着，才勉强完成了仪式。
这场婚礼，在所有外人看来，都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
一个嚣张跋扈，一个病弱无力。
一个像太阳，一个像月亮。
怎么看，怎么不搭。
仪式结束，宾客散去，顾清欢被送入了新房。
房间布置得喜庆而奢华，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药味。
顾清欢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沈知聿在周永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
沈知聿对跟着的下人挥了挥手。
周永不放心地看了顾清欢一眼，才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这对名义上的新婚夫妻。
“咳咳……沈知聿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杯想喝水，手却抖得厉害，连杯盖都拿不稳。
顾清欢看着他，站起身走到他对面，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拍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
沈知聿抬起眼，看向她。
“约法三章。
顾清欢言简意赅，“或者说，我们的婚前协议。
沈知聿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第一，我们只是契约婚姻，对外扮演恩爱夫妻，但私下里，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能碰我。
“第二，我的事，你不能干涉。
我做什么，去哪里，见什么人，你都无权过问。
当然，你的事，我也没兴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必须无条件地配合对方，共同御敌。
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说完，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问题吗，沈、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