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楚瑶勾着他的脖子委屈出声，“苏小姐那么爱你，肯定舍不得引产，她又耍小把戏骗你了。
厉北辰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那间决定我孩子生死的房间。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最后一次确认。
“苏女士，胎儿已经很大了，引产风险极大，您确定吗？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剧烈地踢了我一下。
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泪水，终于决堤。
我闭上眼，声音嘶哑“我……确定。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却终究没有靠近。
麻醉剂的冰冷，迅速将我的意识吞噬。
弥留之际，我脑海中竟闪过那些烂俗偶像剧里的桥段，
女主角命悬一线，男主角总会神兵天降，力挽狂澜。
真可笑。
我的厉北辰，此刻正满心欢喜地陪着楚瑶。
憧憬着他们儿子的降临。
而我，却在这里，亲手杀死了我和他的骨肉。
但我，不后悔。
生活不是童话，没有王子，也没有救赎。
我和厉北辰，终究要形同陌路。
离婚证很快就到了厉北辰手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察觉，我宽松衣衫下，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腹部。
分别时，他竟破天荒地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迟疑。
“要去哪？我让司机送你。
我摇了摇头，疏离，又客气。
他没有再勉强，只是沉默地站在我身侧，陪我等车。
他忽然又说“孩子……出生后，我会负责。
“厉氏的股份，也会有她一份。
我的心底，一片荒芜。
只觉得无尽的讽刺。
厉北辰，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会留下你的孩子，用她来继续我们之间那可悲的纠缠吗？
可惜，我没那么伟大。
也没那么有勇气，去独自背负这一切。
从今往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我没有回应他那自以为是的安排，迎着他深沉难辨的目光，决然地坐进了网约车。
车窗外，厉北辰那道挺拔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
竟透着一丝……落寞？
我嗤笑一声。
一定是我眼花了。
他厉北辰，众星捧月，怎么会孤单。
5
年少时，我曾痴迷于三毛笔下的撒哈拉。
也曾痴心妄想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快意潇洒。
那颗渴望自由的种子，曾深深埋在我心底。
后来，我遇见了厉北辰。
我为他画地为牢，亲手折断了自己飞翔的翅膀，也彻底忘了远方。
手术后的那段日子，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终日看着那些探险纪录片。
我听冰川在耳边崩裂的巨响。
我看极光在夜空之上绚烂燃烧。
我看恒河边的信徒在水中虔诚地沐浴，感受信仰那震撼人心的力量。
清点完所有积蓄，我背上了画板。
第一站，我选了遥远的冰岛。
我想，真正的自由，不是身体去了哪里，而是灵魂的远行，是随心而动的选择。
我在雷克雅未克郊外，租了一间面朝大海的小木屋。
在这里，我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灵魂深处的回响。
日子仿佛被施了魔法，变得缓慢而悠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