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哥哥和妈妈骗了我。
嫂子也骗了我。
她晚上偷偷去后山，根本不是因为睡不着瞎逛，她分明是去找人的——或者说是在找一具尸体。
她身上脏污的泥土是挖坑留下的，那股古怪的味道则是腐烂的尸臭味儿。
她在一片鬼影般的树影中，坐在尸体身旁，一下下梳着尸体恶臭的头发，诡异的画面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
嫂子主动打破了沉默“你还记得她吗？
我看了尸体一眼，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尸体虽然烂得很厉害，但我忘不了她身上的裙子，那是我哥带回家第一个嫂子穿的衣裳，听说是从城里来的，带着满满的书香气。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不见了。
哥哥说她是吃不了乡下的苦，偷偷跑了。
可此时我才知道，她竟然是被哥哥害死了！
我抖得厉害，好一会儿才从恐惧和慌乱中回过神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嫂子，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的其他嫂子也都被害了吗？
“你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跑？
嫂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盯着我的眼睛问“圆圆，你愿意帮我吗？
“我保证，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不会出事。我会让你离开这儿，给你吃饱饭，供你上学，再也不会有人虐待欺负你。
我知道哥哥和妈妈有多凶狠。
他们还有村霸和十几个庄稼汉帮忙，美艳柔弱的嫂子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我不觉得嫂子比他们还厉害。
但这一刻，我却莫名地愿意相信嫂子，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沉默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嫂子笑了笑，把尸体埋好，带我回去。
哥哥和妈妈依旧睡得很死，嫂子换完衣裳洗过澡，他们都没有醒来。
我忍不住问“嫂子，你是不是也给他们下迷药了？
嫂子没有隐瞒，把她藏起来的迷药取出来一大半，都拿给我，要我在明晚最关键的时候，想办法下给所有想害她的人。
我紧张地问“如果我做不到呢？
嫂子笑了笑没说话，一副运筹帷幄很聪明的样子，让我逐渐安下心来。
她晚上偷偷溜出去那么多次没有被发现，一定早就开始给哥哥和妈妈下迷药了。
而她也清楚自己被下了两次迷药，提前有了防备，今天晚上才没有被迷昏过去，找到了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
嫂子这么聪明，做足了准备，一定不会出事！
这样想着，我甜甜睡了过去，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嫂子带我去了城里，给我买了公主般好看的裙子，我们住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幸福。
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还在潮湿闷热的柴房。
外面妈妈正在给嫂子剥鸡蛋。
她慈祥的笑容里面，藏着比魔鬼更可怕的狠毒和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