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许哥，嫂子，别太难过了。」他把水果放下，叹了口气，「这张大妈也是，平时看她骂骂咧咧挺有精神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妈看到他，找到了宣泄口，哭得更凶了。
「小季啊，你给评评理，我们家这是招谁惹谁了啊！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们遵守了半辈子，就这一次啊！」
季坤拍着我妈的背，轻声安慰「嫂子，我懂，我都知道。小昭也是好心，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家里再受这份罪，这没错。」
他的话像是在为我开脱，但我却听出不对劲。
他转向我，目光温和「小昭，别往心里去。不过……」
他话锋一转。
「张大妈的儿子从外地赶回来了，情绪很激动，扬言要你们家给个说法。你看，是不是……找个机会，去道个歉？」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家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季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小昭，我知道你委屈。但现在情况特殊，服个软，对大家都好。不然闹大了，你们家以后还怎么在小区里住？」
「住不住是我们的事，不劳季经理费心。」我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我爸猛地拉了我一把，对我怒目而视「你怎么跟季经理说话的！」
然后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季经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她不懂事。道歉，我们去，我们肯定去！」
季坤摆摆手，一副大度的样子「没事没事，许哥，那你们准备一下，我先去跟张家儿子那边通个气。」
他走了，留下满屋的沉默。
我爸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失望。
「许昭，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全家都害死才甘心？」
第二天，张大妈的灵堂在小区花园搭了起来。
白花圈，黑挽联，还有她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都在无声地控诉我。
她儿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穿着孝服，眼睛通红地守在灵堂前。
小区里的人几乎都去吊唁了，每个人经过我们家门口，都要往地上吐一口唾沫。
我爸妈坐立不安，最终，我爸一咬牙「走，我们去上柱香。」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我坐在原地。
我爸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孝女！我们许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我没错！」我梗着脖子。
「你没错？张大妈都死了，你还说你没错？」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你今天必须去！给我跪下，给张大妈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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