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玻璃试剂管擦过秦砚舟的脸颊，在他身后的墙上炸开。
碎片飞溅，一道细小的血痕在他脸上浮现。
他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上血迹，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沈知瑜，你疯了？！
我想说话，可毒素已经侵蚀到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我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血和碎玻璃，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
舱门突然被推开，秦砚舟的兄弟张承冲了进来。
“砚舟，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身上，脸色骤变，“卧槽，知瑜怎么了？！
我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秦砚舟冷笑一声“能有什么事？
装模作样罢了。
张承蹲下来，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肩膀“知瑜？
你……你脸色好难看……我艰难地抬头，视线已经模糊，只能看到张承惊恐的表情。
“砚舟，她好像真的不行了……不行？
秦砚舟的声音里充满讥讽，“她从小就这样，一点小伤就小题大做。
白若柠红着眼睛走过来，轻轻拉住秦砚舟的袖子。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忍一忍，不拿知瑜姐的药就好了……若柠！
秦砚舟打断她，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人命关天，你拿她的药天经地义，她作为我的未婚妻，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未婚妻？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原来他还记得我是他的未婚妻？
张承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可是砚舟，知瑜她……她什么她？
秦砚舟突然暴怒，指着我的鼻子吼道。
“若柠家对我家有救命之恩！
没有若柠的父亲，秦家早就完了！
沈知瑜作为我的未婚妻，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
我愣住了。
——救命之恩？
我和秦砚舟从小一起长大，秦家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可我从来没听说过白若柠家对他有什么恩情。
就算有……凭什么要我的命来还？！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
张承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有些发抖。
“砚舟，知瑜好像真的喘不上气了……喘不上气？
秦砚舟嗤笑一声，“她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
当什么研究员？
甲板上传来一阵哄笑。
那些不明真相的船员和研究员，像看戏一样围在门口，对着我指指点点。
“沈研究员平时不是挺傲的吗？
怎么现在装起柔弱来了？
“就是，一点小伤闹这么大动静，真矫情……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可我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砚舟突然走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粗暴地将我拖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演，那就好好反省一下！
我虚弱地挣扎，抓住他的衣袖。
“秦砚舟……求你了……不要……他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懂事点，别让我更讨厌你。
说完，他猛地一推——我重重摔进船舱角落的小黑屋里。
门“砰地一声关上，反锁的声音清晰刺耳。
黑暗瞬间吞噬了我。
我扑到门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着门板“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真的会死的……门外，欢笑声和碰杯声清晰地传来。
“这次数据收集得太完美了！
研究一定能推进一大步！
“多亏了若柠，要不是她发现那片海域，我们哪能这么顺利？
“砚舟，你这未婚妻脾气也太大了，得好好管教啊……秦砚舟的声音带着笑意“放心，关一关就老实了。
我的手指在门板上抓出几道血痕，可我的声音已经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小黑屋里闷热潮湿，空气稀薄得让人窒息。
我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而他们却在外面庆祝？
意识渐渐模糊，我瘫软在地上，眼前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
小时候，秦砚舟拉着我的手，说会永远保护我。
大学时，他在实验室外等我到深夜，只为了送我回家。
而现在，他看着我一点点窒息，却无动于衷。
外面的笑声渐渐远去，世界安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我艰难地睁开眼。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裙摆被海风吹得轻轻飘动。
白若柠微笑着蹲下来，伸手抚上我的脸。
“知瑜姐，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