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8岁打工认识陆成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有个在读大学的妹妹，他要赚钱给她寄生活费。
我有点羡慕。
20岁他在地摊上给我买了一个5元的戒指，我满心欢喜地嫁给了他。
5年后，我才知道，那原来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陆成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在家，表情有些局促。
他不经意地将手里的餐盒藏在身后，“你没去店里？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下午去医院了。
“哦，对了对了，你今天去复查。
他进了屋，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我今天下午没班，所以回来的早。
我“嗯了一声。
我知道他是去带陆青雪吃饭了。
陆青雪喜欢吃街角那家的火锅，每次回家都是一身味道。
我懒得戳穿他，把这个月店里的账拿给他看。
陆成一怔“怎么入账这么少？
店里的生意他从来不管，当然不知道最近的生意不好做了。
我没说话，陆成像是有些不自在，犹豫半天，才说“青雪刚来北城，急着用钱，我想……要不咱们把店盘出去吧？
“反正也不挣钱，你说呢？
“你在家踏踏实实的，我养你。
养我？
他可能不知道，家里大半的开销用得都是店里的收入。
那店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如今一句青雪着急用钱就要给卖了。
可真是个24孝好哥哥。
我淡淡道“随你。
盘出去，正合我意。
反正钱他是拿不到的。
陆成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有些意外，盯着我看了半天没说话。
我没理他，往厨房走，今天买了排骨，打算给自己补补。
他见我要做饭，抢着往厨房走，“你休息吧，小月，我来做。
我没拦着，随他吧，反正也做不上几顿了。
油烟味很快飘了出来。
陆成很少下厨，连抽油烟机都不知道打开。
我推开老旧的窗户，寒风一股脑卷了进来，驱散了呛鼻的味道，吹得我脑子清醒了几分。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知道是张婆来收租了。
“我年纪大了，不会用你们那些手机软件。
张婆絮叨着，我将早就准备好的钱塞进她手里。
她却还不走，朝屋里探了探头。
“小陆在做饭呢？
“嗯。
“像小陆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好找喽。
“要说还是你有福气呢，我们那时候的女人可没这么好命。
得干农活、又得做家务带孩子，苦呦。
我心里嗤笑一声，敷衍道“您命也好，还能收租，现在的人可没这个福气了。
街坊们总爱在背后说我命好，攀上了高枝。
在他们眼里，陆成是文化人，而我是山沟里出来的打工妹，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他们自然不知道，我在店里起早贪黑，供他读书考试。
本以为他找到正式工作后日子能好起来，可他却把挣来的钱都花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说来这些旁人也真是可笑，只看了三两眼，就开始对着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回了屋，陆成已经端了菜出来。
嘟囔了句“好冷，随手将窗户关上，问我“是谁啊？
“收租的。
“不是刚交完租？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讪讪坐下，“快吃吧，别凉了。
我看了一眼桌上，只有一道炒青菜。
我撂下筷子“排骨呢？
他避开我的眼睛，支吾着说“你大病初愈，吃太油腻的不好。
“乖，多吃点青菜，我特地少放了油。
我没了胃口。
他又开口“月月，青雪这几天没地方住，我想……要不让她上家里来借住几天？
我挑了挑眉，为了省钱，家里租得是一居室。
陆成像是怕我生气，赶紧解释“你也知道，咱们这治安不好，她一个人住宾馆我也不放心。
“青雪一个人也挺难的，她爸妈又走得早，我作为哥哥，多帮扶些是应该的。
呵，他估计是忘了，我的爸妈也早就没了。
可惜啊，我没有这么一个舔狗哥哥。
我眼皮子都懒得抬“那你和她一起去开房呗。
陆成的话哽在嘴里，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说什么呢？
“青雪是我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抬起头看他，“我也没说让你们睡一张床吧。
他噎住，半天才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之前年纪小，闹闹也就算了，如今年纪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吧！
“青雪就算不是我的亲妹妹，她父母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能忘恩负义！
陆成越说越生气，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好笑地看着他，人没理的时候果然会气急败坏。
他估计忘了，我很早就不和他闹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他因为陆青雪一个消息，把我一个人扔在夜路上，我忍着害怕一个人摸黑回家的时候。
又好像是他擅自拿家里的房租钱给陆青雪买戒指的时候。
闹了太多次了，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如今我流产了也能一个人去医院复查，只可惜买个排骨，还要被他留给别人吃。
还好，以后都不用看见他了。
滚吧，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