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鲜血顺着我的眉骨流下，模糊了视线。
但我依然能看到，机关大楼的房间里，几个穿着制服的身影正朝这边张望。
片刻后，一双锃亮的军靴停在我面前。
我艰难地抬头，看见一位面容刚毅的警卫员正皱眉看着我的功勋章。
“这是……一等功勋章！
“同志，你坚持住，我立刻带你去找首长。
我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哽咽。
他猛地蹲下身，一把扶住我的肩膀
“当年南疆战役死伤无数，不知道您父亲是……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对着对讲机急促地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我被搀扶着走进那栋庄严的大楼。
电梯直达顶层，当那扇厚重的红木门被推开时，我看到一位两鬓斑白的首长从办公桌后霍然起身。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小彦？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颤抖的手捧起我的脸，“你是镇海的儿子？！
“我是你杨叔啊！当年在边境，你爸背着我走了三十里山路……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
记忆深处突然浮现出父亲书桌抽屉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两个年轻军人肩并肩站在界碑前，其中一个正是父亲，另一个……竟然就是眼前的首长！
“杨……杨叔……
我喉头一哽，积压已久的委屈如决堤洪水般涌出。
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攥住他的裤脚
“我爸他……被沈氏总裁……
杨首长一把将我拉起，力道大得惊人
“别跪！你爸的种，膝盖只跪天地父母！
他转头厉喝
“警卫员！关门！
厚重的红木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
杨首长亲自扶我坐到沙发上，颤抖着手给我倒了杯热茶
“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无数穿军装的人也纷纷附和道
“没错！如果有谁欺负了你和你父亲尽管跟首长说，不用怕！
“对！江叔是我们的榜样，他当年的英勇事迹到现在都还激励着我们！
我捧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却浑然不觉。
从父亲救心丸被换，到沈知意故意拖延时间，再到父亲就在我面前，我却没办法救他。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最可笑的是……
“我爸的死，竟然是因为我一手造成的。
“如果我当年没有娶她，我爸就不会死……
杨首长站起身，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畜生！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敢干这种事情，小彦，你放心，我现在就联系法院，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看着这些位高权重的长辈们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又被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
“杨叔，各位叔叔，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想帮我……但国家大事更需要你们操心。
杨首长猛地打断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父亲是我们的生死兄弟！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我知道，但这是我家的私事，不该占用国家资源。如果可以……我只想向您借些钱，先把父亲的后事办了，然后我自己去找律师……
